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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泽克评新冠|全球共产主义还是丛林法则,冠状病毒迫使我们抉择

鱼籽酱 彻鉴疏明 2022-09-14
这是齐泽克评新冠系列翻译的第二篇。这篇文章在新冠肺炎全球流行的背景下,倡议用全球协调合作来代替局域性措施,并借此重申了一种新的“共产主义”。原文同样也是发表在今日俄罗斯(RT)上的,日期是三月十日,因此时效性不太强了。其中有一个部分没有译出,原因不必多说。



全球共产主义还是丛林法则,冠状病毒迫使我们抉择

齐泽克

鱼籽酱/译


Poltava region, Ukraine © REUTERS/Valentyn Ogirenko


随着对冠状病毒的恐慌扩散开来,我们不得不作出终极选择——我们要么施行最野蛮的优胜劣汰之逻辑,要么施行某种伴随全球协调与合作的重塑过的共产主义(reinvented communism with global coordination and collaboration)。

我们的媒体无止境地重复着“莫恐慌”的公式。然后我们得到了所有这些只会触发恐慌的报道。我记得在我青年时,类似的情况也出现在一个共产主义国家:每当政府官员向公众保证没什么理由要恐慌,我们都会将这些担保当作他们自己就在恐慌的明确信号。

严肃性不允许将时间浪费在恐慌上

恐慌具有自己的逻辑。在英国,对冠状病毒的恐慌甚至导致商店里厕所卷纸都没了;这件事让我想起青年时在社会主义南斯拉夫的这样一个关于厕纸的怪异事件。突然间,有一个流言开始流传:商店里没有足够的厕纸了。当局立刻作出保证,说是厕纸对于正常消费来说够多了;惊人的是,不但这个说法是真的,甚至人们大多都相信它是真的了。 

然而,一个典型的消费者会如此推理:我知道厕纸存量是足够的,那个流言是假的;但是如果有人把这个传言当真了,然后开始恐慌地购买大量厕纸来囤着,这就会导致厕纸真的短缺了;所以,我自己最好要去买来囤着。 

甚至不必相信有人会把流言当真——预设有其他人会相信有人会把流言当真就足够了——效果也是一样的,也就是商店里的厕纸真的短缺了。难道当前在英国(以及加利福尼亚)发生的不是类似的事情吗?

这类持存着的过度恐慌的奇特对应物,就是恐慌在本应正当存在之处的完全匮乏。最近这些年,经历了SARS和埃博拉两种流行病以后,我们被反复告知:一个远更强大的流行病只是迟早的事情,问题并非它是否会发生而是何时会发生。我们尽管出于理性相信这些沉重的预言是真的,却不知何故而却没有严肃地对待之,并不情愿于为严肃的准备而行动或忙碌——唯一涉及这些预言之处就是《传染病》(Contagion)之类的末世电影。

这个反差告诉我们,恐慌不是面对真实威胁的正当方式。当我们以恐慌作为反应,我们就不是在严肃地对待这个威胁。相反,我们这是将他琐碎化(trivialize)了。只需要想想过量购买厕所卷纸是多么荒谬:仿佛在致命流行病当中占有足够多的厕纸会是件要紧事。那么对冠状病毒流行的恰当反应是什么呢?为了严肃地面对它,我们该学到什么、做什么呢?

我用“共产主义”表达的意思

当我提出冠状病毒的流行可能使共产主义重获新生时,这个主张像意料之中那样被嘲笑了。尽管看上去中国政府处理危机的强有力的手段行得通——至少它运转地比当前意大利的状态好得多,the old authoritarian logic of communists in power also clearly demonstrated its limitations. One of them was that the fear of bringing bad news to those in power (and to the public) outweighs actual results – this was apparently the reason why those who first shared information on a new virus were reportedly arrested, and there are reports that a similar thing is going on now.

The pressure to get China back to work after the coronavirus shutdown is resurrecting an old temptation: doctoring data so it shows senior officials what they want to see,” reports Bloomberg. “This phenomenon is playing out in Zhejiang province, an industrial hub on the east coast, in the form of electricity usage. At least three cities there have given local factories targets to hit for power consumption because they’re using the data to show a resurgence in production, according to people familiar with the matter. That’s prompted some businesses to run machinery even as their plants remain empty, the people said.”

We can also guess what will follow when those in power note this cheating: local managers will be accused of sabotage and severely punished, thus reproducing the vicious cycle of distrust… A Chinese Julian Assange would be needed here to expose to the public this concealed side of how China is coping with the epidemic. So if this is not the communism I have in mind,我用“共产主义”又表示着什么呢?想要理解的话,读读WHO的公开声明就足够了——这是最近的一篇:

WHO总干事谭德塞博士上个星期说,尽管全球各国的公共卫生部门有能力与病毒的传播展开有效的斗争,但世卫组织担心有些国家的政治担当(political commitment)水平与威胁水平并不匹配。“这不是一次操练。这不是放弃的时候。这不是托辞的时候。这是全力以赴的时候。为此类事态各国已经部署了数十年。现在正是实施那些方案的时候,”谭德塞如是说。“这个传染病可以被击退,但必须要靠一种集体的、协作的、综合的,能调动起整个政府系统(machinery)的手段。”

还可以补充说,这样一种综合手段应该要超出单个政府的体系:还应该包括国家管制范围外的地方动员,以及有力高效的国际协调与合作。 

如果成千上万的人会由于呼吸系统问题而住院,需要的呼吸机数量就会大大增加;为了获得它们,国家就应该直接干预(intervene),就像战争期间需要成千上万的枪支时那样去干预,而且应该要指望其他国家的配合。像在一场战役中一样,应该要共享信息并充分协调计划——这就是我说的当前所需之“共产主义”的意思,或者用Will Hutton的话说:“如今,无调控的(unregulated)、自由市场的全球化方式,连带着它招致危机和大流行病的习性,无疑正在死去。但是,承认相互依存性及实证(evidence-based)的集体行动之首要性的另一种(全球化)方式正在诞生。” 

全球协调与合作是必要的

现在占据着主导地位的仍然是“每个国家为自己”(“every country for itself”)的立场:“有国家禁止了医疗物资等关键产品的出口,有国家退而依靠自己对危机的分析,不顾地方性短缺及无计划、遏制手段之原始,”Will Hutton在卫报写道。 

冠状病毒的流行不仅显示出市场全球化的限度,还显示出坚持着完全之国家主权(能够解决问题)的民族主义式平民主义(nationalist populism)有着更多的致命限制:既然美国只能靠全球协调合作来拯救,“美国(或任意一国)优先!”(‘America (or whoever) first!’)就完蛋了。 

此处我并非一个乌托邦主义者,我不是要求助于人与人的理想化的团结——恰恰相反,目前的危机清楚地证明了,为什么全球的团结合作符合我们所有人及每个人之生存的利益、为什么这是唯一的理性自利者式的(rational egotist)做法。而且不仅仅是冠状病毒:中国数月前遭受了大型猪瘟,并且现在正被预期的蝗灾威胁着。另外,正如Owen Jones强调的那样,气候危机在世界各地害死的人远多于冠状病毒,但未见对它的恐慌。

从愤世嫉俗的生机论者(vitalist)的立场,很容易把冠状病毒看成一次有益的传染:它像拔除掉半腐烂的杂草一样,让人类摆脱掉老人、弱者和病人,从而为全球健康状况作出了贡献。 

我所拥护的共产主义之宽阔道路,是唯一能让我们真正抛弃这样一种原始生机论立场的出路。削弱无条件之团结的迹象在当前的讨论中已经可见了,比如以下关于流行病在英国造成更大灾难后的“三智者”(“three wisemen”)角色的说明:“冠状病毒在英国剧烈爆发期间,如果ICU疲于应对,可能会拒绝急救国民医保(NHS)的病人,资深医师们如此警告。根据所谓‘三智者’草案,当医院里患者数量饱和时,每个医院将由三个高级顾问医师决定护理的分配,比如呼吸机和床位。”

“三智者”将要参照什么准则呢?牺牲最弱和最老者?难道这种情况不会为大规模的腐败开启空间吗?难道这种程序不是在表明,我们已经准备好施行最野蛮的优胜劣汰之逻辑了吗?所以再说一次终极的选择:要么选择确实如此,要么选择某种重塑了的共产主义。

声明:本文的翻译和发表均没有经过齐泽克或RT的授权。
原文:https://www.rt.com/op-ed/482780-coronavirus-communism-jungle-law-choice/

文案|鱼籽酱

排版|鱼籽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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